我已经决定,不会再逃避我心中的软弱。
我拉住曦儿的手,敲响了若宸他们家的门。
曾经的时候,我因为害怕唤醒心中最深处的悲伤,而选择了退却。
不过,当我再次来到他们家的时候,我心中却十分安宁。
也许是因为曦儿陪着我身边吧,或许是因为我给了自己多一分的勇气。
我敲响了门,里面响起了若宸的声音,“谁啊?”
1月18日,双日。
在这一天,一直看到的都是梦宸,所以听到若宸的声音,我感到格外的意外和亲切。
“我是黎小若,我和曦儿来看看你了。方便吗?”我这样问着她。
“哦,可以啊,门没锁,你们进来吧。”
我试了试门把手,确实没有锁。
入门,是外屋,布置得有点像电视剧的玄关,一个鞋柜子摆放在右边,里面铺着瓷砖,门口摆放着两双鞋子,一双男鞋,一双女鞋,应该是若宸和梦宸的吧。
只是无意一撇,发现男鞋和女鞋的尺码几乎是一样的,而且,那边鞋架是空的,也就是说,若宸和梦宸,连平时备用的鞋子也没有吗?
也许他们不习惯把备用鞋子放在门口吧。外屋的摆设很朴素,一张大方桌子,几张椅子,然后白墙上是几张画,是蜡笔画的,看上去笔法还是很稚嫩,大概是幼儿园或者小学时候绘上的。
一张画,是野外的百里香盆栽,应该是七八月的样子,花期已至,粉色淡紫色的花开遍山野。
一张画,是蓝色天空中的小鸟,大概是金丝雀的样子,透过碧空白云,向着太阳的远方飞去。
落笔,小宸。
等下,小宸?这是若宸还是梦宸的?
外屋和里面客厅间隔一扇门,门是掩着的,我听见里面摆放碗盏的声音。
我敲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雄浑的男性声音,“啊,是若宸的朋友吗?能在外屋坐一会儿吗?我们这里忙着祭祀,不方便迎接你们。”
想来应该是他们的父亲吧。我应了声,“哦。”和曦儿在外屋坐下。
里屋传来摆放锅碗瓢盆的声音,然后有成熟女性的声音,“这里摆放好了,若宸,梦宸,你们来祭拜下吧。”
然后是若宸的应声,间隔几秒,是梦宸的应声。
我大概也能想到,是这样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的味道,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我们先告辞了。”我起身,拉过曦儿。
“哦,慢走。不好意思啊,改天我们会好好赔罪招待你们的。”这是梦宸的声音。
离开,回去的路上,我看着曦儿,笑着对她说,“看来若宸和梦宸一家还是很幸福很忙的样子,我们去的不是时候。”
她点点头,“嗯。”然后,她像是若有所思着,像是问我,也像是问自己着,“小梨子,你注意到了吗?他们,为什么每个人都只有一双鞋子?没有备用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刚才也想到过的,相信细心如曦儿,大概也能想到。我随口应道,“大概,他们备用的鞋子不放在外屋吧。”
虽然我觉得这个回答很蠢,明明鞋架放在外屋的,不然多此一举?
曦儿接着说道,“小梨子看到墙上的画了吗?‘小宸’是谁啊?是若宸还是梦宸?”
我有些语塞。对啊,无论是哪个,都可以叫做小宸的,到底是他们中间的哪个?
曦儿像是有所思,接着又摇摇头,轻声道,“我想多了吧,没事,没事。”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的,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比如,为什么他们俩从来没有同时在我们面前出现过。但是,想想,又不是小说又不是电视剧,想过了吧。
1月19日,单日。
我照常去批发市场,三天后图书批发市场就会关门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该忙碌年关了吧。
书店是照常开的,只不过还是老样子,散散落落卖出去报纸和杂志。
午后,我看着曦儿,问她,“我去趟花店,你去吗?”
她摇摇头,“我留下看店好了。没事,小梨子去吧。”
花店照常开张了,单日是若宸在,还是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在一片温暖的绿色中忙碌。有所不同的是,花店里的竹椅上,多了一对米黄色的玩具维尼熊。
“小若,你来了。”她笑着招呼我,“昨天真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招呼你们。”
“没事的,我去的不是时候。”我看着竹椅上的维尼熊,好奇地问她,“这是?”
“哦,这是我爸爸妈妈买给我们的,好看吧?”
“嗯。”
大概可以抱在怀里的暖暖的维尼熊,不是很大,触感很温暖,一个头上有蝴蝶结,另一个没有,很完美的一对。
想来若宸他们还真是幸福,我的童年,我的泉城,陪伴我的都是书本,就算是玩具,也是男孩子的积木,我想要的,妈妈从来不会给予满足。天意弄人,想来,会有多少大人能够理解我们这类人的心思?
又或者,如果我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也许一切都不一样吧?
“还有几天就除夕了。”若宸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对我这样说着。
“嗯。就要过年了。你们打算怎么过?出去旅游吗?”我问她。
“不会了,秀洲挺好。我们就这样和往常一样随便过。”她漫不经心回答,“小若你们呢?”
“没想好,这是我来秀洲的第一年,还得听曦儿的。”我笑笑。
是啊,又一年了,泉城的新春,鲤城的新春,这一年,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将会度过又一个新春。
时间,公平而且无私地带走春秋年月,我知道,我距离我的二十岁又接近了一步。
二十岁,是可以完成蜕变的最低年纪。
而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一切能够实现蜕变的准备?比如金钱?比如思想?我不知道我距离那些还有多远,只是当下,我会尽力去做每一步,走好每一步,仅此而已。
“要不,你们除夕来我家吧?我给你们留门。”若宸对我说。
“咦?去你们家,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我有些惊讶。
“没事的,人多了热闹。弟弟和爸妈也会很高兴的。”她是真诚的,那个眼神看着我,我可以感受到。
“哦……好吧,我和曦儿商量下。”有点猝不及防的回答。
“我会留着门等你们来的。”她笑着,“对了,小若看到我墙上的画了吗?我画的金丝雀?”
哦,金丝雀是若宸画的啊。我点头。
“怎么样?”她不经意地问我。
“很好,很好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吗?这是我幼儿园时候画的,有时候我真想像天边的小鸟一样,活泼而自由地飞着,而不用顾虑太多。”她拨弄着草叶。
金丝雀的象征意义,活泼,自由,温柔,这是我从书上看到过的。
只是,若宸这时候的话,会意味着什么?她,不是已经很幸福很快乐了吗?
“我会给你们留门的,记得来啊,除夕。”我在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招呼着。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地过去,1月23日的晚上到来了。
在秀洲地区,除夕前一天晚上是小年,也就是今晚。
不过,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好了。
窗花已经贴好,房间已经打扫好了,祭灶已经在几天前完成了。
简简单单的饭菜,桌上有暖暖的镬糍茶。
“小梨子真是心灵手巧,这么快就把镬糍的做法学会了。”曦儿一边捧着杯子品味着,一边赞叹。
“没什么啦,我以前也都是自己做饭的,学着学着就会了。”我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会儿,想来唯一没有退步的,是我的手艺。
镬糍的做法,先是糯米和粳米的比例混合,有说九一比,也有说八二比,看人的口味了。蒸熟,然后起铁锅,倒入熟烂的米团搅糊,拿铲子紧紧地把米团贴在铁锅火热的锅沿上,自然热成纸片的锅巴,就是镬糍。
只是,这俩字太难写了,太多时候我这样的外地人习惯喊它糯米锅巴,加上红糖泡茶,是寒冬的一道暖意。也是过年时候迎逢客人的敬意。
“对了,明天……”我想起了那个花店,若宸那时候的邀请。
“去若宸他们家是吗?好啊,人多一点也很热闹,小梨子去我也去。”
曦儿这段日子已经成长了很多了,已经是书店独当一面的老板娘了,待人接物日渐成熟,唯一不变的,还是对我的依赖。
有时候我也想着纠正,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一个人牵挂着,这感觉其实也不坏。
1月24日,除夕。
街上的店铺,在过了正午的时候都陆陆续续关门了,行人很少,本来就很安静的小镇,街道上尤为清净。
本来隔壁老伯也在邀请我们一起过除夕,不过有若宸他们邀请在先,我们婉拒了。
说起那个花店,老伯像是想起了什么,碎碎念着,“等等,那个花店,我好像有些印象……”他停了一会儿,接着摇摇头,“哎,老了,想不起来了。啊,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嗯,祝你们新年快乐。”我还记得刚来到秀洲的时候,隔壁的老伯确实帮了我们很多忙,也正是有了他们的热忱,我和曦儿才能无牵无挂地顺利在秀洲安顿下来。
有时候,一切事情并不是那么坏,不是吗?
天色未暗,大概四五点的时候,鞭炮声,爆竹声已经此起彼伏声声入耳。
寄寓着千百年来人们对驱赶年兽习俗的敬重和对明日向往的牵挂,除夕的气氛已经燃起。
我拉上书店的链门,拉过曦儿,“走吧。”
从书店往南走一段再往西,拐过几个胡同,就是若宸他们的商品房了。
这次应该可以顺利见到他们的家人吧。
说好的,一起过除夕,若宸,梦宸,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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